求孙犁的白洋淀纪事

来源: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:作业帮 时间:2024/04/28 18:47:24
求孙犁的白洋淀纪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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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孙犁的白洋淀纪事

求孙犁的白洋淀纪事
《荷花淀》
月亮升起来,院子里凉爽得很,干净得很,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,正好编席.女人坐在小院当中,手指上缠绞着柔滑修长的苇眉子.苇眉子又薄又细,在她怀里跳跃着.
  要问白洋淀有多少苇地?不知道.每年出多少苇子?不知道.只晓得,每年芦花飘飞苇叶黄的时候,全淀的芦苇收割,垛起垛来,在白洋淀周围的广场上,就成了一条苇子的长城.女人们,在场里院里编着席.编成了多少席?六月里,淀水涨满,有无数的船只,运输银白雪亮的席子出口,不久,各地的城市村庄,就全有了花纹又密、又精致的席子用了.大家争着买:“好席子,白洋淀席!”
  这女人编着席.不久在她的身子下面,就编成了一大片.她像坐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,也像坐在一片洁白的云彩上.她有时望望淀里,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.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,风吹过来,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.但是大门还没关,丈夫还没回来.
  很晚丈夫才回来了.这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六岁,头戴一顶大草帽,上身穿一件洁白的小褂,黑单裤卷过了膝盖,光着脚.他叫水生,小苇庄的游击组长,党的负责人.今天领着游击组到区上开会去来.女人抬头笑着问:
  “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?”站起来要去端饭.水生坐在台阶上说:
  “吃过饭了,你不要去拿.”
  女人就又坐在席子上.她望着丈夫的脸,她看出他的脸有些红胀,说话也有些气喘.她问:
  “他们几个哩?”
  水生说:
  “还在区上.爹哩?”
  女人说:
  “睡了.”
  “小华哩?”
  “和他爷爷去收了半天虾篓,早就睡了.他们几个为什么还不回来?”
  水生笑了一下.女人看出他笑的不像平常.
  “怎么了,你?”
  水生小声说:
  “明天我就到大部队上去了.”
  女人的手指震动了一下,像是叫苇眉子划破了手,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.水生说:
  “今天县委召集我们开会.假若敌人再在同口安上据点,那和端村就成了一条线,淀里的斗争形势就变了.会上决定成立一个地区队.我第一个举手报了名的.”
  女人低着头说:
  “你总是很积极的.”
  水生说:
  “我是村里的游击组长,是干部,自然要站在头里,他们几个也报了名.他们不敢回来,怕家里的人拖尾巴.公推我代表,回来和家里人们说一说.他们全觉得你还开明一些.”
  女人没有说话.过了一会,她才说:
  “你走,我不拦你,家里怎么办?”
  水生指着父亲的小房叫她小声一些.说:
  “家里,自然有别人照顾.可是咱的庄子小,这一次参军的就有七个.庄上青年人少了,也不能全靠别人,家里的事,你就多做些,爹老了,小华还不懂事.”
  女人鼻子里有些酸,但她并没有哭.只说:
  “你明白家里的难处就好了.”
  水生想安慰她.因为要考虑准备的事情还太多,他只说了两句:
  “千斤的担子你先担吧,打走了鬼子,我回来谢你.”
  说罢,他就到别人家里去了,他说回来再和父亲谈.
  鸡叫的时候,水生才回来.女人还是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等他,她说:
  “你有什么话嘱咐我吧!”
  “没有什么话了,我走了,你要不断进步,识字,生产.”
  “嗯.”
  “什么事也不要落在别人后面!”
  “嗯,还有什么?”
  “不要叫敌人汉奸捉活的.捉住了要和他拼命.”
  那最重要的一句,女人流着眼泪答应了他.
  第二天,女人给他打点好一个小小的包裹,里面包了一身新单衣,一条新毛巾,一双新鞋子.那几家也是这些东西,交水生带去.一家人送他出了门.父亲一手拉着小华,对他说:
  “水生,你干的是光荣事情,我不拦你,你放心走吧.大人孩子我给你照顾,什么也不要惦记.”
  全庄的男女老少也送他出来,水生对大家笑一笑,上船走了.
  女人们到底有些藕断丝连.过了两天,四个青年妇女集在水生家里来,大家商量:
  “听说他们还在这里没走.我不拖尾巴,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.”
  “我有句要紧的话得和他说说.”
  水生的女人说:
  “听他说鬼子要在同口安据点……”
  “哪里就碰得那么巧,我们快去快回来.”
  “我本来不想去,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,有什么看头啊!”
  于是这几个女人偷偷坐在一只小船上,划到对面马庄去了.
  到了马庄,她们不敢到街上去找,来到村头一个亲戚家里.亲戚说:你们来的不巧,昨天晚上他们还在这里,半夜里走了,谁也不知开到哪里去.你们不用惦记他们,听说水生一来就当了副排长,大家都是欢天喜地的……
几个女人羞红着脸告辞出来,摇开靠在岸边上的小船.现在已经快到晌午了,万里无云,可是因为在水上,还有些凉风.这风从南面吹过来,从稻秧上苇尖吹过来.水面没有一只船,水像无边的跳荡的水银.
  几个女人有点失望,也有些伤心,各人在心里骂着自己的狠心贼.可是青年人,永远朝着愉快的事情想,女人们尤其容易忘记那些不痛快.不久,她们就又说笑起来了.
  “你看说走就走了.”
  “可慌(高兴的意思)哩,比什么也慌,比过新年,娶新——也没见他这么慌过!”
  “拴马桩也不顶事了.”
  “不行了,脱了缰了!”
  “一到军队里,他一准得忘了家里的人.”
  “那是真的,我们家里住过一些年轻的队伍,一天到晚仰着脖子出来唱,进去唱,我们一辈子也没那么乐过.等他们闲下来没有事了,我就傻想:该低下头了吧.你猜人家干什么?用白粉子在我家影壁上画上许多圆圈圈,一个一个蹲在院子里,托着枪瞄那个,又唱起来了!”
  她们轻轻划着船,船两边的水哗,哗,哗.顺手从水里捞上一棵菱角来,菱角还很嫩很小,乳白色.顺手又丢到水里去.那棵菱角就又安安稳稳浮在水面上生长去了.
  “现在你知道他们到了哪里?”
  “管他哩,也许跑到天边上去了!”
  她们都抬起头往远处看了看.
  “唉呀!那边过来一只船.”
  “唉呀!日本鬼子,你看那衣裳!”
  “快摇!”
  小船拼命往前摇.她们心里也许有些后悔,不该这么冒冒失失走来;也许有些怨恨那些走远了的人.但是立刻就想,什么也别想了,快摇,大船紧紧追过来了.
  大船追的很紧.
  幸亏是这些青年妇女,白洋淀长大的,她们摇的小船飞快.小船活像离开了水皮的一条打跳的梭鱼.她们从小跟这小船打交道,驶起来,就像织布穿梭,缝衣透针一般快.假如敌人追上了,就跳到水里去死吧!
  后面大船来的飞快.那明明白白是鬼子!这几个青年妇女咬紧牙制止住心跳,摇橹的手并没有慌,水在两旁大声哗哗,哗哗,哗哗哗!
  “往荷花淀里摇!那里水浅,大船过不去.”
  她们奔着那不知道有几亩大小的荷花淀去,那一望无边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,迎着阳光舒展开,就像铜墙铁壁一样.粉色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,是监视白洋淀的哨兵吧!
  她们向荷花淀里摇,最后,努力的一摇,小船窜进了荷花淀.几只野鸭扑楞楞飞起,尖声惊叫,掠着水面飞走了.就在她们的耳边响起一排枪声!
  整个荷花淀全震荡起来.她们想,陷在敌人的埋伏里了,一准要死了,一齐翻身跳到水里去.渐渐听清楚枪声只是向着外面,她们才又扒着船帮露出头来.她们看见不远的地方,那宽厚肥大的荷叶下面,有一个人的脸,下半截身子长在水里.荷花变成人了?那不是我们的水生吗?又往左右看去,不久各人就找到了各人丈夫的脸,啊!原来是他们!
  但是那些隐蔽在大荷叶下面的战士们,正在聚精会神瞄着敌人射击,半眼也没有看她们.枪声清脆,三五排枪过后,他们投出了手榴弹,冲出了荷花淀.
  手榴弹把敌人那只大船击沉,一切都沉下去了.水面上只剩下一团烟硝火药气味.战士们就在那里大声欢笑着,打捞战利品.他们又开始了沉到水底捞出大鱼来的拿手戏.他们争着捞出敌人的枪支、子弹带,然后是一袋子一袋子叫水浸透了的面粉和大米.水生拍打着水去追赶一个在水波上滚动的东西,是一包用精致纸盒装着的饼干.
  妇女们带着浑身水,又坐到她们的小船上去了.
  水生追回那个纸盒,一只手高高举起,一只手用力拍打着水,好使自己不沉下去.对着荷花淀吆喝:
  “出来吧,你们!”
  好像带着很大的气.
  她们只好摇着船出来.忽然从她们的船底下冒出一个人来,只有水生的女人认的那是区小队的队长.这个人抹一把脸上的水问她们:
  “你们干什么来呀?”
  水生的女人说:
  “又给他们送了一些衣裳来!”
  小队长回头对水生说:
  “都是你村的?”
  “不是她们是谁,一群落后分子!”说完把纸盒顺手丢在女人们船上,一泅,又沉到水底下去了,到很远的地方才钻出来.
  小队长开了个玩笑,他说:
  “你们也没有白来,不是你们,我们的伏击不会这么彻底.可是,任务已经完成,该回去晒晒衣裳了.情况还紧的很!”战士们已经把打捞出来的战利品,全装在他们的小船上,
  准备转移.一人摘了一片大荷叶顶在头上,抵挡正午的太阳.几个青年妇女把掉在水里又捞出来的小包裹,丢给了他们,战士们的三只小船就奔着东南方向,箭一样飞去了.不久就消失在中午水面上的烟波里.
  几个青年妇女划着她们的小船赶紧回家,一个个像落水鸡似的.一路走着,因过于刺激和兴奋,她们又说笑起来,坐在船头脸朝后的一个噘着嘴说:
“你看他们那个横样子,见了我们爱搭理不搭理的!”
  “啊,好像我们给他们丢了什么人似的.”
  她们自己也笑了,今天的事情不算光彩,可是:
  “我们没枪,有枪就不往荷花淀里跑,在大淀里就和鬼子干起来!”
  “我今天也算看见打仗了.打仗有什么出奇,只要你不着慌,谁还不会趴在那里放枪呀!”
  “打沉了,我也会凫水捞东西,我管保比他们水式好,再深点我也不怕!”
  “水生嫂,回去我们也成立队伍,不然以后还能出门吗!”
  “刚当上兵就小看我们,过二年,更把我们看得一钱不值了,谁比谁落后多少呢!”
  这一年秋季,她们学会了射击.冬天,打冰夹鱼的时候,她们一个个登在流星一样的冰船上,来回警戒.敌人围剿那百亩大苇塘的时候,她们配合子弟兵作战,出入在那芦苇似的海里.
《芦花荡》
夜晚,敌人从炮楼的小窗子里,呆望着这阴森黑暗的大苇塘,天空的星星也像浸在水里,而且要滴落下来的样子.到这样的深夜,苇塘里才有水鸟飞动和唱歌的声音,白天它们是紧紧藏到窝里躲避炮火去了.苇子还是那么狠狠地往上钻,目标好像就是天上.
敌人监视着苇塘.他们提防有人给苇塘里的人送来柴米,也提防里面的队伍会跑了出去.我们的队伍还没有退却的意思.可是假如是月明风清的夜晚,人们的眼再尖利一些,就可以看见有一只小船从苇塘里撑出来,在淀里,像一片苇叶,奔着东南去了.半夜以后,小船又飘回来,船舱里装满了柴米油盐,有时还带来一两个从远方赶来的干部.
撑船的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子,船是一只尖尖的小船.老头子只穿一条蓝色的破旧短裤,站在船尾巴上,手里拿着一根竹篙.
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,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.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,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,那一对深陷的眼睛却特别明亮.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,除非是在白洋淀上.
老头子每天夜里在水淀出入,他的工作范围广得很:里外交通,运输粮草,护送干部;而且不带一枝枪.他对苇塘里的负责同志说:你什么也靠给我,我什么也靠给水上的能耐,一切保险.
老头子过于自信和自尊.每天夜里,在敌人紧紧封锁的水面上,就像一个没事人,他按照早出晚归捕鱼撒网那股悠闲的心情撑着船,编算着使自己高兴也使别人高兴的事情.
因为他,敌人的愿望就没有达到.
每到傍晚,苇塘里的歌声还是那么响,不像是饿肚子的人们唱的;稻米和肥鱼的香味,还是从苇塘里飘出来.敌人发了愁.
一天夜里,老头子从东边很远的地方回来.弯弯下垂的月亮,浮在水一样的天上.老头子载了两个女孩子回来.孩子们在炮火里滚了一个多月,都发着疟子,昨天跑到这里来找队伍,想在苇塘里休息休息,打打针.
老头子很喜欢这两个孩子:大的叫大菱,小的叫二菱.把她们接上船,老头子就叫她们睡一觉,他说:什么事也没有了,安心睡一觉吧,到苇塘里,咱们还有大米和鱼吃.
孩子们在炮火里一直没安静过,神经紧张得很.一点轻微的声音,闭上的眼就又睁开了.现在又是到了这么一个新鲜的地方,有水有船,荡悠悠的,夜晚的风吹得长期发烧的脸也清爽多了,就更睡不着.
眼前的环境好像是一个梦.在敌人的炮火里打滚,在高粱地里淋着雨过夜,一晚上不知道要过几条汽车路,爬几道沟.发高烧和打寒噤②的时候,孩子们也没停下来.一心想:找队伍去呀,找到队伍就好了!
这是冀中区的女孩子们,大的不过十五,小的才十三.她们在家乡的道路上行军,眼望着天边的北斗.她们看着初夏的小麦黄梢,看着中秋的高粱晒米.雁在她们的头顶往南飞去,不久又向北飞来.她们长大成人了.
小女孩子趴在船边,用两只小手淘着水玩.发烧的手浸在清凉的水里很舒服,她随手就舀了一把泼在脸上,那脸涂着厚厚的泥和汗.她痛痛快地洗起来,连那短短的头发.大些的轻声吆喝她:
“看你,这时洗脸干什么?什么时候啊,还这么爱干净!”
小女孩子抬起头来,望一望老头子,笑着说:
“洗一洗就精神了!”
老头子说:
“不怕,洗一洗吧,多么俊的一个孩子呀!”
远远有一片阴惨的黄色的光,突然一转就转到她们的船上来.女孩子正在拧着水淋淋的头发,叫了一声.老头子说:
“不怕,小火轮上的探照灯,它照不见我们.”
他蹲下去,撑着船往北绕一绕.黄色的光仍然向四下里探照,一下照在水面上,一下又照到远处的树林里去了.
老头子小声说:
“不要说话,要过封锁线了!”
小船无声地,但是飞快地前进.当小船和那黑糊糊的小火轮站到一条横线上的时候,探照灯突然照向她们,不动了.两个女孩子的脸照得雪白,紧接着就扫射过一梭机枪.
老头子叫了一声“趴下”,一抽身就跳进水里去,踏着水用两手推着小船前进.大女孩子把小女孩子抱在怀里,倒在船底上,用身子遮盖了她.
子弹吱吱地在她们的船边钻到水里去,有的一见水就爆炸了.
大女孩子负了伤,虽说她没有叫一声也没有哼一声,可是胳膊没有了力量,再也搂不住那个小的,她翻了下去.那小的觉得有一股热热的东西流到自己脸上来,连忙爬起来,把大的抱在自己怀里,带着哭声向老头子喊:
“她挂花了!”
老头子没听见,拼命地往前推着船,还是柔和地说:
“不怕.他打不着我们!”
“她挂了花!”
“谁?”老头子的身体往上蹿②了一蹿,随着,那小船很厉害地仄歪③了一下.老头子觉得自己的手脚顿时失去了力量,他用手扒着船尾,跟着浮了几步,才又拼命地往前推了一把.
他们已经离苇塘很近.老头子爬到船上去,他觉得两只老眼有些昏花.可是他到底用篙拨开外面一层芦苇,找到了那窄窄的入口.
一钻进苇塘,他就放下篙,扶起那大女孩子的头.
大女孩子微微睁了一下眼,吃力地说:
“我不要紧.快把我们送进苇塘里去吧!”
老头子无力地坐下来,船停在那里.月亮落了,半夜以后的苇塘,有些飒飒的风响.老头子叹了一口气,停了半天才说:
“我不能送你们进去了.”
小女孩子睁大眼睛问:
“为什么呀?”
老头子直直地望着前面说:
“我没脸见人.”
小女孩子有些发急.在路上也遇见过这样的带路人,带到半路上就不愿带了,叫人为难.她像央告那老头子:
“老同志,你快把我们送进去吧,你看她流了这么多血,我们要找医生给她裹伤呀!”
老头子站起来,拾起篙,撑了一下.那小船转弯抹角钻入了苇塘的深处.
这时那受伤的才痛苦地哼哼起来.小女孩子安慰她,又好像是抱怨,一路上多么紧张,也没怎么样.谁知到了这里,反倒……一声一声像连珠箭,射穿老头子的心.他没法解释:大江大海过了多少,为什么这一次的任务,偏偏没有完成?自己没儿没女,这两个孩子多么叫人喜爱!自己平日夸下口,这一次带着挂花的人进去,怎么张嘴说话?这老脸呀!他叫着大菱说:
“他们打伤了你,流了这么多血,等明天我叫他们十个人流血!”
两个孩子全没有答言,老头子觉得受了轻视.他说:
“你们不信我的话,我也不和你们说.谁叫我丢人现眼,打牙跌嘴呢!可是,等到天明,你们看吧!”
小女孩子说:
“你这么大年纪了,还能打仗?”
老头子狠狠地说:
“为什么不能?我打他们不用枪,那不是我的本事.愿意看,明天来看吧!二菱,明天你跟我来看吧,有热闹哩!”
第二天,中午的时候,非常闷热.一轮红日当天,水面上浮着一层烟气.小火轮开得离苇塘远一些,鬼子们又偷偷地爬下来洗澡了.十几个鬼子在水里泅着,日本人的水式真不错.水淀里没有一个人影,只有一团白绸子样的水鸟,也躲开鬼子往北飞去,落到大荷叶下面歇凉去了.从荷花淀里却撑出一只小船来.一个干瘦的老头子,只穿一条破短裤,站在船尾巴上,有一篙没一篙地撑着,两只手却忙着剥那又肥又大的莲蓬,一个一个投进嘴里去.
他的船头上放着那样大的一捆莲蓬,是刚从荷花淀里摘下来的.不到白洋淀,哪里去吃这样新鲜的东西?来到白洋淀上几天了,鬼子们也还是望着荷花淀瞪眼.他们冲着那小船吆喝,叫他过来.
老头子向他们看了一眼,就又低下头去.还是有一篙没一篙地撑着船,剥着莲蓬.船却慢慢地冲着这里来了.
小船离鬼子还有一箭之地,好像老头子才看出洗澡的是鬼子,只一篙,小船溜溜转了一个圆圈,又回去了.鬼子们拍打着水追过去,老头子张皇失措,船却走不动,鬼子紧紧追上了他.
眼前是几根埋在水里的枯木桩子,日久天长,也许人们忘记这是为什么埋的了.这里的水却是镜子一样平,蓝天一般清,拉长的水草在水底轻轻地浮动.鬼子们追上来,看看就扒上了船.老头子又是一篙,小船旋风一样绕着鬼子们转,莲蓬的清香,在他们的鼻子尖上扫过.鬼子们像是玩着捉迷藏,乱转着身子,抓上抓下.
一个鬼子尖叫了一声,就蹲到水里去.他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,是一只锋利的钩子穿透了他的大腿.别的鬼子吃惊地往四下里一散,每个人的腿肚子也就挂上了钩.他们挣扎着,想摆脱那毒蛇一样的钩子.那替女孩子报仇的钩子却全找到腿上来,有的两个,有的三个.鬼子们痛得鬼叫,可是再也不敢动弹了.
老头子把船一撑来到他们的身边,举起篙来砸着鬼子们的脑袋,像敲打顽固的老玉米一样.
他狠狠地敲打,向着苇塘望了一眼.在那里,鲜嫩的芦花,一片展开的紫色的丝绒,正在迎风飘撒.
在那苇塘的边缘,芦花下面,有一个女孩子,她用密密的苇叶遮掩着身子,看着这场英雄的行为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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