赏析闻乐天授江州司马

来源: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:作业帮 时间:2024/05/07 06:20:42
赏析闻乐天授江州司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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赏析闻乐天授江州司马

赏析闻乐天授江州司马
《闻乐天授江州司马》   
  【年代】中唐  【作者】元稹  
  残灯无焰影幢幢,此夕闻君谪九江.   
  垂死病中惊坐起,暗风吹雨入寒窗.
  注:① “惊坐起”又作“仍怅望”.
  【译文】   
  残灯已没有火焰,周围留下模糊不清的影子,这时听说你被贬官九江.   
  在垂死的重病中,我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坐了起来.   
  暗夜的风雨吹进我窗户,感觉分外寒冷.
  据宋尤袤《全唐诗话》载:“元微之为御史,鞠狱梓潼.时白乐天尚书在都下,与名辈游慈恩寺,花下小酌,作诗寄微之曰:‘花时同醉破春愁,醉把花枝当酒筹.忽忆故人天际去,计程今日到梁州.’元果至褒城,亦寄《梦游诗》曰:‘梦公兄弟曲江头,又向慈恩寺里游.驿吏唤人驱马去,忽惊身已在梁州.’千里神游,若合符节.朋友之道,不其至欤!”只有真正明白元白二人生死与共、肝胆相照的朋友之情,才能真正读懂这首《闻乐天授江州司马》.
  此诗当作于元和十年(815)八月之后不久,其时诗人正遭贬通州司马,无奈离京,行前曾赠白居易新旧文二十六轴.没想到白居易随后遭人陷害而被贬江州司马,诗人听到这个消息,既为好友的不幸遭遇鸣不平,同时也为好友未来的命运深切担忧,此诗即表达了诗人对好友因思念而挂念,因挂念而忧虑的复杂情绪.
  一、二句意在渲染诗人周遭环境的惨淡凄凉.诗人贬谪异地,更兼身染沉疴,面对残灯摇曳,风雨凄凄之苦状,其内心的郁闷烦忧无处排遣,无以复加.古人云:“一切景语皆情语.”心情消沉晦暗的诗人,面对残灯风雨,又如何不会赋予其感伤的色彩呢?而更大的不幸还在后头,当此人生最晦暗之时,诗人听说最好的朋友被远谪江州,这不是给本来已祸不单行的诗人雪上加霜吗?
  三、四句为我们描绘出诗人闻听好友贬谪的情绪反应.身染重病的诗人,乍一听到好友被贬的消息,其习惯性的反应是“惊坐起”.病而垂死,痛之至也;惊而坐起,惊之甚也.好友被贬,为什么会“惊坐起”呢?原来元白二人是心知至友,休戚相关,才会产生这么大的情感力量啊.然而,“惊坐起”之后的诗人又该如何呢?末句“暗风吹雨入寒窗”为我们提供了最后的答案:“此时失惊坐起,呆呆想去,无可为力,但觉半明不灭之灯影中,暗风吹雨从窗而入,令人心骨俱寒,至情所激,其凄凉甚矣.”(《古唐诗合解》)
  纵观整诗,我们可以将其特点归纳为四个字:语平情真.前者言其语言平实无奇,但却字字珠矶,巧妙异常.《而庵说唐诗》云:“大凡诗中用字,最不可杂乱,此诗若‘残’字,若‘无焰’字,若‘谪’字,若‘垂死’字,若‘惊’字,若‘暗’字,若‘寒’字,如明珠一串,粒粒相似,用字之妙,无逾于此.”后者则赞其言情之真,用情之深.《容斋随笔·长歌之哀》云:“嬉笑之怒,甚于裂眥:长歌之哀,过于恸哭:此语诚然.”应该说,这一评价并非过誉.
  元稹(779~831)字微之,河南洛阳人.他8 岁丧父,15岁以明两经擢第.21岁初仕河中府,25岁登书判出类拔萃,授秘书省校书郎.28岁授左拾遗.元和四年(809)为监察御史.因触犯宦官权贵,次年贬江陵府士曹参军.后历通州(今四川达州市)司马、虢州长史.元和十四年任膳部员外郎.次年擢祠部郎中、知制诰.长庆元年(821)迁中书舍人,充翰林院承旨.次年,居相位三月,出为同州刺史、浙东观察使.大和三年(829)为尚书左丞,五年,逝于武昌军节度使任上,赠尚书右仆射.稹自少与白居易倡和,当时言诗者称“元白”,号为“元和体”.其诗辞浅意哀,仿佛孤凤悲吟,极为扣人心扉,动人肺腑.与白居易齐名,并称元白,同为新乐府运动倡导者.有《元氏长庆集》.
  元和十年(815)三月,元稹贬通州(今四川达州市)司马.八月,白居易因上书请捕刺杀宰相武元衡的凶手,结果得罪权贵,被贬为江州(今江西九江市)司马.元稹在通州正身患重病,心境本来就很糟糕,现在忽然听到挚友也蒙冤被贬,内心更是极度震惊,万般怨苦,满腹愁思一齐涌上心头……
  “油枯灯残,孤灯早没了光焰,只剩下昏暗的灯影在朦胧中摇曳.今夜,听说你被贬谪九江的消息,卧病垂死的我震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——怎么会这样?先前你不还好好的吗?我被贬的时候,你不是还安慰我说你会小心的吗?难道他们真的连你也不放过?……暗夜茫茫,阴风裹挟凉雨吹进窗内,凄神寒骨,令我倍感悲凉……”
  诗人首句以哀景含哀情:“残灯无焰”说明诗人夜深不寐,枯思已久;“影幢幢”既是现实环境的昏暗不明,又是诗人内心凄苦黯淡的写照,有力地渲染了悲哀凄凉的氛围.次句叙述所闻:“此夕”承接上句所写之景点明时,“君”照应诗题点明人,“谪九江”引出下句所写心情点明事.第三句白描心情神态:“垂死病中”本已不堪凄苦,何况又听到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不幸消息呢?“惊坐起”,惟妙惟肖地摹写出作者当时陡然一惊的神态.在如此凄凉黯淡的环境里,又在垂死病中的情况下,惊坐而起,足见“震惊之巨,无异针刺;休戚相关,感同身受”了.末句呼应首句,写景结情:风而曰“暗”,应“残灯”;窗而曰“寒”,对“长夜”,都是诗人当时心情的体现,情景交融,妙合无垠.
  全诗感情真挚,语言朴素,清晰地表达出了元、白二人深厚的情谊.词虽浅但意蕴深,令人想象、玩味不尽:比如“惊”字,作者对白氏被贬一事究竟是惋惜,是愤懑,还是悲痛?又如“暗风”,究竟是自然之风还是暗寓朝廷中那些背后使坏的奸险小人?……这些都只能由读者自己去领会了.
  据说,元稹把他这首诗寄到江州以后,白居易读了非常感动.他在给元稹的信中说:“此句他人尚不可闻,况仆心哉!至今每吟,犹恻恻耳.”